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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月夜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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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决心到底是什么,在场的每个人,料想也都是心知肚明。

只见楚帝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传朕之旨,太子端木夜弦荒淫无道,又兼冒犯秦国贵客,流连风月场所,其德行实在不宜再作楚国太子,所以朕便废除其太子之位,贬为庶民!”

话音刚落,端木夜弦的唇边出现一抹苦笑,却是没有说出一句反对的话来,只是叩头应道:“儿臣谢过父皇!”

说完这话,他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神情之中的苦痛之色,却让谢静然看得心里一痛。

见得他这般容易就认命,他手下那群人自然不同意了,于是纷纷跪了下来,齐齐道:“请皇上收回成命啊!太子殿下做出这等事情,也只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所以,还请皇上给太子殿下一次机会吧!”

听得他们的求情,楚帝却根本不为所动,反倒眼里还有着一种莫测的光芒。

看到他的眼神,谢静然和端木夜歌不由对望了一眼,彼此心里都知道,楚帝自然不会再给端木夜弦丝毫机会,只因这一次废掉端木夜弦这个太子之位的机会,便是如此难得,楚帝又怎会轻易放弃?

并不能说为了剪除萧家的势力,楚帝宁愿将自己楚国的江山都耽搁,只因为在他的众位儿子中,除了端木夜弦,还是有着其他的英明之辈的,比如端木夜歌。

再加上,现在在他的心里,端木夜歌的地位,要比端木夜弦高得多,起码比起附和他的性子来,便是端木夜歌要胜出端木夜弦许多。

所以,就算废了端木夜弦的太子之位,也还是有着接班人的。

楚帝重重一挥手,不耐烦地说:“你们都别说了!朕意已决,你们再多说也是无益!今日早朝到此为止,你们有什么意见,尽管可以递折子上来,只不过,关于朕的个性,你们也是清楚的,朕决定了的事情,无论如何,都绝不会更改的!”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身后的太监慌忙宣道:“退朝!”

然后,便跟在楚帝的身后向殿后走去,理也不理仍然跪在地上的众臣。

正在众臣一筹莫展之际,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微臣叩见皇上!”

听得这个声音,便连楚帝,此刻也是止住了走着的步子,转头向殿下望来。

谢静然也被这个声音一惊,转头看去,只见这次进来的,是一个满脸威严的老者,须发皆白,却掩饰不住他身上带着的一种跋扈之气。

而他此时虽然跪在地上向楚帝行礼,在他的神情中,却没有多少恭敬之意。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的脑中马上就出现了以前在电视里面看过的那种权臣的模样——不将皇帝放在眼里,强迫皇帝接受自己的意见,分明就是他这种样子。

也不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大臣到底是谁,竟然敢在楚帝面前摆出这副模样,也不瞧瞧楚帝本身也是一个脾气暴躁之人。

果然,谢静然便看见在楚帝的眼中,掠过一抹浓浓的怒气,望着那老者,沉声道:“萧国丈这是何意?”

原来他是萧家的家主,皇后的父亲,萧国丈,难怪能够这般的飞扬跋扈。

听着楚帝的话,萧国丈怒道:“皇上,老臣试问皇上,为何要废掉太子,为何要将皇后打入冷宫?”

楚帝冷冷看着他,说:“萧国丈这般说,是在责怪朕么?”

见得楚帝这般模样,萧国丈显然吃了一惊,似乎从未见过楚帝这般待他,而在场大臣们的惊愕表情,也证明了我这一猜想。

萧国丈首次表现出臣服的表情,慌忙道:“皇上请息怒,微臣并无此等想法,还请皇上明鉴!只是微臣的心里感到疑惑不解,究竟皇后和太子犯了何等大罪,皇上竟要如此对他们!”

对他的激动,楚帝只是淡淡说道:“皇后袭击秦国皇后,到底应不应该打入冷宫?太子更是对秦国皇后非礼,国丈觉得,朕应不应该废掉他的太子之位,以昭告天下?”

听得楚帝的话,萧国丈不由哑然,但他旋即,便转头来看谢静然,眼神中尽是敌意一片,冷冷道:“令得皇后打入冷宫,太子被废,便是因为你这个妖妇?好,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除掉你这个妖妇,看你还怎么祸乱楚国朝纲!”

说着,他双手凝聚内力,蓦地朝谢静然袭来!

谢静然心里不由一惊,对于他的突然袭击,虽然她完全有本事挡住,但是她又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显露出她有武功这一件事?

要是被端木夜歌看出端倪来了,那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国丈向她袭来了,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假若还没有人来帮她,那她就真的只有受伤当场了。

只因为她用她的内力将心脉护住,再如何,萧国丈的内力也只能伤到她的肢体,而无法伤到她的经脉。

其实她还是想用内力将全身上下都护住的,但这样一来,她又只有露馅一条路可走。

想来想去,还是只能硬受萧国丈一掌了,反正不管如何,受伤总比死掉要好得多。

所以主意打定,谢静然立马以一副超级担惊受怕的模样,瞪大眼睛瞧着萧国丈向她袭来的“魔掌”,一副连惊呼都忘记了的模样。

照她现在这副模样来看,在场没一个人不相信她是没有武功的了,而楚帝更是怒喝了起来:“萧堂,你敢这样做,朕斩你九族!”

可是萧国丈根本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双掌仍然向谢静然袭来,带起的掌风,几乎要连整个大殿里面,都刮起了一阵阴寒的疾风。

只看这阵掌风,她便完全知晓,他这一掌的威力有多大,若是真的打到了她的身上,以她不能暴露出实力的情形,她必定要受重伤。

那么她该怎么办?在场的大臣们,看起来都是像弱不禁风的样子,要自保尚且困难,更别说要来救她了,再说,她一个秦国的皇后,救了她也没什么好处,他们自然更加不会这样做了。

而端木夜歌又离她这么远,要他来救她,也是明显来不及。

唉,看来此次,她真的只有受伤这一条路可走了。

谢静然不由自认倒霉地闭上眼睛,可是这时,却只感到自己被一双熟悉的手臂挽住了腰际,接着,她便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谁良心发现,真的来救她了么?

谢静然不由睁开眼来,可是这时,却只听见萧国丈含着怒意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还要救这个妖妇?难道你忘记了,她把你害得有多惨么?你竟然还救她,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血性?”

萧国丈会说出这席话来,难道……

谢静然心里一个咯噔,想看将她救离危险的那个人,却又踌躇着不敢去看。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谢静然只听见端木夜弦的声音响起:“外公,是弦儿不孝!但是,我却只能这般做,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宁,还望外公不要见怪!”

听着这话,我心里不由锐痛,只感到似乎五脏六腑,都要痛得绞成一团,只因为他到了此刻,不但不怪我,还要救我的一句话。

萧国丈不由勃然大怒:“你这个愚不可及的大傻子,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不是要将我气死?!”

端木夜弦一副不敢面对他的模样,低下头说道:“外公,对不起!”

说完这话,他脚下便轻轻一点,抱着谢静然旋了几旋,总算脱离了萧国丈掌力的范围。

萧国丈脸色难看得可怕,眼看又要过来伤谢静然,但这时,楚帝已经冷冷说道:“萧堂!你竟然敢在大殿之上做出这等事情来,你究竟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来人,将萧堂给朕拖下去!”

听得他的话,萧国丈也是嘿嘿冷笑一声,说:“上官昊,你给我住口!哼,当初你是怎样坐上这个皇位的,莫非你全都忘记了?今日老夫便告诉你,当初老夫有本事将你扶上这个皇位,就同样有本事将你给赶下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儿,竟这般对待我们萧家,今日,就别怪我萧堂不讲道义了!”

说着这话,他的脸色渐渐的冰冷了起来,眼里更是透射出慑人的杀机。

看到他这个样子,在场的每个大臣都是缄口无言,只因为他们也知道,现在的这种情形,他们根本没有资格来插手,如果真的不自量力出来说什么话,说不定首先当替死鬼的,就是那个人了。

看见殿下众臣的沉默,还有萧国丈的嚣张,楚帝脸色大变,喝道:“萧堂,莫非你想造反么?”

萧国丈冷笑:“哼,造反?老夫不稀罕!没有老夫,你这个皇帝根本就当不上!到了现在,你竟然还想废太子,好,我就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废了这个太子!”

说完,他便用手一挥,冷冷道:“你们都进来吧!”

这话说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由大变,尤其是楚帝,一脸的不可置信,望着萧国丈,惊道:“萧堂,你说什么!”

“哼,我说什么,你不久之后便会完全知道了!”

萧国丈冷冷说完这话,便将视线转向门口的方向,只见自宫门到大殿这一段路上,一会之间,忽然出现了一群身着黑衣、手执兵刃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到眼前这副情景,楚帝总算彻底明白了萧国丈那席话的意思,禁不住冷冷望着萧国丈,怒道:“萧堂,你竟然真的想造反!”

萧国丈冷笑:“上官昊,可惜你现在才知道,已经太晚了!”

随着他这句话,那些黑衣人越走越近,眼看马上就要来到了大殿门前。

这时,端木夜歌忽然冒了出来,一脸正气地望着萧国丈,冷冷道:“萧堂,你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我端木夜歌,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话,他又望向楚帝,说道:“父皇请放心,不管如何,儿臣也会死战到底,绝不会让这等乱臣贼子反心得逞!”

谢静然在一旁看得心里不由暗笑,端木夜歌还真是会演戏,看他现在的模样,任谁都会禁不住佩服他到了此刻,还一心只有楚国,所以估计,就算以前对他没有好感的大臣,此刻见着他现在这样英勇无畏的样子,都难免不会改变对他的看法。

楚帝显然更是因为他这些表现而感到无比宽心,他朝端木夜歌点了点头,便又对萧堂冷冷说道:“你有人手逼宫,难道朕,便没有一点杀手锏了么?”

说着,他的手便在龙椅某处轻轻一按,顿时,自殿后,立即涌出一群身着甲胄的侍卫来。

那些侍卫们一个个眼中神光闪耀,显然具有极高的武功。

他们出来之后,其中三人立时守护在楚帝的身边,对着殿下等人冷眼相待。

其他的那些侍卫们,都一一跃下殿来,与萧国丈手下的那些黑衣人兵刃相对。

见着眼前情景,萧国丈哈哈大笑:“上官昊,不想我萧堂,竟然也看轻了你!不过你也别得意,毕竟我这些,可都是我们萧家绝顶的高手,你手下那些人,就乖乖地等着给你陪葬吧!”

话音刚落,他便重重一挥手,说:“你们不要手下留情,杀得一个是一个!杀了上官昊更好!”

听得他的话,那些黑衣人们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登时一个个都举着手中的兵刃向前冲去。

楚帝手下的侍卫们,也是不甘示弱地迎了上去,立时便与那些黑衣人们战作一团。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里面杀得日月无光,飞沙走石,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纷纷朝殿外逃去。

见着眼前的情景,萧国丈冷冷道:“不要管那些大臣,你们先给我杀了上官昊这个昏君!”

那些黑衣人们得令,也不去管那些逃掉的大臣,纷纷朝楚帝冲去。

见着他们要杀楚帝,那些侍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也是赶紧去拦截住那些黑衣人,登时又是一片血雨腥风扬起。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残酷的情景,楚帝竟然还能保持住冷静,并且还望向端木夜歌,叫道:“夜歌,你快去保护秦国皇后!”

“是,儿臣遵命!”

原先也在和黑衣人激战的端木夜歌听得楚帝的话,立刻便扬剑向谢静然和端木夜弦这边冲来。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而让萧国丈也认识到了谢静然的存在,于是脸一冷,转头对端木夜弦叫道:“夜弦,你还不快点带着这个女人走远!”

端木夜弦愣了一下,便赶紧拉着谢静然的手要向殿外走去。

谢静然自然不会跟他走,虽然觉得端木夜弦应该不会害她,但是谁知道萧国丈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所以现在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还是在这里,毕竟端木夜歌也来保护她了。

于是她打定主意不跟着端木夜弦走,暗中凝住内力,双脚就跟定在了地上一般,任凭端木夜弦怎么拖,也是根本无济于事。

也许她的意图真是太明显,端木夜弦不由回头来看她,眼神中满是黯淡:“然儿,你就这般的不想跟我走么?纵使留在这般危险的地方,你也不肯要我保护你?”

望见他这般悲伤的模样,谢静然也真的无话可说,只好别开视线,双脚却依然用内力稳稳地固定在地上。

就在他们两个,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来进行着坚持与拒绝的交流时,只听见端木夜歌的声音传来:“皇兄,希望你将皇后娘娘放下!”

听得这个声音,谢静然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慌忙抬头向端木夜歌看去,叫道:“七王爷救我!”

听见谢静然说出这句话来,端木夜弦眼中的光芒渐渐的全部黯淡了下去,握着她的手也颓然地松开,唇边掠过一抹脆弱似烟花的笑容,声音无力:“我知道了……然儿,你去吧,我不会再勉强你的……”

说着,他便在她的背上轻轻一推,她猝不及防之下,便朝前踉跄走去。

看到她这样,端木夜歌脸色微微一变,慌忙走上前来将她扶住,而这时,却只看到端木夜弦头也不回地朝殿外走去,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看到他远走的决绝背影,谢静然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事情,正沿着她不能控制的轨迹发展,也似乎觉得,在这一刻,在他的身上,也发生了什么转变,很可怕,却无法了解得知。

这时,端木夜歌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瞧见她一直在盯着端木夜弦走远的背影,便朝她一笑,说:“你在看什么?莫非现在,又是心生不忍了么?”

谢静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你别什么事情都想歪!其实我现在之所以这样看着他,只是因为,他好像在刚才,下定了一个什么决心一样!所以我想,若是你真的想当上皇帝,可一定要警惕他才行!”

听得谢静然的话,端木夜歌不由失笑:“之前便是你自己对我说的,不准我做伤害他的事情,怎的到了现在,却是你主动要求要对付起他来了?”

谢静然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以前我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因为我认定他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可是现在……刚才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是怎样,才能从这里走远的?”

端木夜歌点头道:“我自然注意到了,若是没有推你那一下,他便必定会被我缠在这里,脱不了身!”

谢静然淡淡一笑:“就是这样!以前的他,不管如何,都会一直记挂着我,永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但是他刚才,却能利用我而自己逃脱,你说,这样的一个转变,究竟可不可怕?”

“你说得不错!若你不说,我倒还真是错过了这一点!”

听了谢静然的话,端木夜歌不由脸色微微一变,然后便对她说道:“那这样一来,若我真的对他不择手段,你也是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谢静然淡淡的说:“若他没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那便算了吧!只是,若他真的伤害我,我也不会对他手软的,你就尽管放心好了!”

他也是笑了笑,说:“好!有着你这句话,我就完全放心了!现在这里危险得很,我们便先在一旁看看好戏吧!”

说着,他拉着谢静然的手,往大殿的一处掠去,一边掠一边叫道:“皇后娘娘请小心!”

他还真是个演戏的高手,将他们两个演得就跟陌生人似的,料想楚帝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疑心。

而他们去的那处,又是一个没有人在那里打斗的所在,可以说是整个大殿中最安全的地方了。

谢静然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端木夜歌要保护她,却不带她离开这里,反而还要留在这里看好戏。

难道,他也是有着什么阴谋?

她正在疑惑间时,只听见楚帝的声音传来:“夜歌,你务必要保护好秦国皇后,若是她有任何不测,朕必将饶不了你!”

“父皇请放心,便纵是拼掉我的性命,儿臣也必定不会有负父皇所托!”

端木夜歌一副绝对的重臣义子的模样,说完这句话后,便对谢静然大声说:“皇后娘娘请不用害怕,这里有我保护娘娘,必定不会让这些人伤害到娘娘一分一毫的!”

见他这般投入演戏的模样,谢静然肚子里早已经偷笑得要内伤了,却也只能附和着他一起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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