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我当时……我当时太冲动了……那不是我想说的……真的……”杏美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她苍白的手指捂住了整张脸,泪水从指缝间流落下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一回到房间就后悔了。那些话太伤人了,太伤人了。
更何况,她伤害的人是凤镜夜。
她气愤那个人瞒着她,她又悔恨自己口不择言。她一想到那个人或许还没有离开,她便不愿意出去,可是一想到凤镜夜,她又焦急得不知所措。
此刻人在她面前,她除了对不起,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她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覆盖在她冰凉的手背上,她所有的力气都被抽掉,她的手落了下来,落在了凤镜夜的手心里。
她红着眼圈,活像一只小兔子,胆怯地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凤镜夜的脸上有一如既往的微笑:“我的确生气了。”
杏美呆呆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我很在意,所以才会生气。笨蛋。”
杏美哇地哭了出来,她猛地站起来,扑进了凤镜夜的怀抱。
“我好怕……”她抱住凤镜夜的腰,把眼泪蹭到了他的衬衣上。
凤镜夜慢慢地垂下了手,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肩膀,抚摸着她的长发。
“你看你,还是不相信我们。”
杏美小声地辩解道:“你们都站在内森——那个人那边,我当时心都碎了好不好!”
“笨,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瞒住你不说呢?”
“我……”杏美的声音一时低了下去,“我哪里知道?”
她当时都被名为背叛的怒火烧光了所有理智,看着那个人的脸,深觉自己被戏耍于股掌间,她有那个闲心去想那么多。
凤镜夜拿出纸巾一边替她擦脸,一边轻声说道:“内森先生已经走了,你现在还打算继续坐在地上吗?”
“他走了?”杏美吓了一大跳,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活像一只斑鹿。
凤镜夜拧了拧她的腮帮子:“对啊,他刚刚打电话叫仆人取走了行李,他本人已经回在轻井泽的别墅去了。”
“你真的没有骗我?”杏美蹙着眉。
凤镜夜的手指点在她额心的小小川字上:“你看你,又不相信我了。内森先生说,他不希望让你不开心,他只是想来看看你,并不想让你知道他是谁的。”
“怎么会这样……”杏美喃喃道,她的脑海里内森先生咳嗽的样子挥之不去,轻井泽的夜还是有那么一点凉。
吱呀一声响,杏美和凤镜夜双双转过头来看向门边。
莲华半边脸从门缝里露了出来。
“啊,对了,差点忘记给庭院里的花浇水了!”
啪,门被迅速地关上。
杏美:“……”
凤镜夜:“……”
大半夜地浇什么花——卧槽,杏美立刻反应了过来,她触电一般僵硬地弹了起来,左顾右盼,手指搅在一起:“那个……我……”她什么时候滚到镜夜那边去的?什么时候啊!莲华那个一惊一乍的家伙会不会到处乱说啊?
“我饿了……我要下楼吃饭!”她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吐出了理由,人已经朝门口奔去。
凤镜夜将手抄入了裤袋里,淡定地跟了上去:“刚好一起,我也还没吃。”
杏美的手已经在门把上了。她一拉开门,一瞬间,一堆黑影倒了过来,她连忙后跳一步,公关部的诸位摔的七晕八素。
被压在最下面的须王环拼命挣扎着。Honey和莲华被铦学长一把抓了起来,常陆院兄弟这才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站了起来,美玲阿姨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挪到了最边上。
“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友谊还没有走到尽头啊!”杏美虎着脸说道。
Honey可怜巴巴地回应道:“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担心——”
常陆院兄弟眼疾手快地捂住了Honey的嘴:“其实我们是来叫你们吃饭的,对吧?”
众人连忙附和道:“对!对的!是这样的!”
杏美一言不发硬生生地将他们推到两边走了出去。
凤镜夜跟在她身后,意味深长地扫视过每一个人。
公关部的诸位和美玲阿姨面面相觑。
怎么办!早知道就不来听墙角了,嘤嘤嘤,生气中的杏美根本就不好哄嘛!
突然楼下传来了杏美的声音:“不是说要吃饭吗?怎么还呆在上面!”
哈?众人立刻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往楼下跑。
一瞧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正惊恐间,忽然发现春绯端着凉菜从厨房里出来。
杏美拿着碗筷跟在后面:“还愣着干嘛?难道还要我和春绯伺候你们这些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