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虽然是个反应迟钝的白痴,却也看的出来佐助心情不好。秽土转生术的失效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但他不希望佐助就这么低沉下去。
第一次,还是孩子的他在从医院醒来之后再没哭过,硬是用恨撑起了自己。
第二次,他一个人在风中吹了一天一夜,流干了泪,再次用恨撑住了精神,开始新一轮的复仇。
这第三次的失去,他一定不会崩溃,他还会重新站起来。只是如果都是他一个人来扛,就太辛苦了,鸣人无论如何不会允许。没有等佐助反对什么,鸣人拉起他的手就跑到了旁边的树丛里,临走还不忘朝那些人喊了让他们赶去其它战场支援。
“吊车尾,你干什么——现在不是应该快点去找斑,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鸣人当然知道什么重要,但是……他也知道对于自己来说,什么更重要。转身看着黑发的少年,鸣人的表情竟然有些紧张。而且更可悲的是,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佐助……你不要担心,大哥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了,我、我以后肯定会好好照顾你!”
佐助脸色一点都不好看,直接一拳就狠狠砸在了他肚子上,一点力气都没留。这个吊车尾……他到死都不会明白什么叫“空气”的。“我是活人,又不是一盆他托你照顾的盆栽!——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我只依靠自己就足够了。”
对,只需要自己就够了。这是宇智波家的哲学。
依靠别人,爱上别人,只会痛。
“呜……佐助我没有说你是盆栽……”鸣人知道他真生气了,肚子上的疼痛级别和他的火气肯定是成正比的,但还是忍着疼凑过去把人搂住,他再打过来也不松手:“别生气,我的意思是大哥能为佐助做的,我也一样可以为你做。佐助的话,只要永远都记住鼬就好了,以后,还有我陪在佐助的身边。不管你是想推开我还是想走,我都不会允许的。”他的语气很认真,佐助忍不住去看他的眼睛,那个吊车尾在九尾查克拉的火光里,眼睛都显得不是平常的湛蓝色,而变成了金色,那眼神却和以前……完全一样。
只要永远记住鼬就好了……这句话他不可能不动容。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才微微缓过了些神,移开视线,抬手慢慢按了按眉心:“你明白我什么?”
“我什么都不懂,但是我知道我自己怎么想的。佐助心情不好,我就会很心疼——现在我就心疼。”鸣人把佐助抱的更紧,单手扣住了佐助的后脑,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佐助其实比鸣人要稍微高一点,但是两个人一直的身高差也不大,像这样……靠在他肩上,竟然刚刚好。
“我很介意的,佐助总是那么在意鼬——啊,别打我……”鸣人笑了笑,按在佐助脑后的手慢慢地轻抚着,低声道:“但是,现在是我在佐助的身边哎,只要佐助好好的,别总是想着离开的话我就很高兴了——其它的,怎么样都好里番拯救者。”
佐助沉默着靠在鸣人身上,半晌慢慢抬起手,也扶住了鸣人的肩,因为脸贴着鸣人的衣服,声音显得有些闷:“以后,是真的再也看不到鼬了。”
鸣人微微怔了下,心疼的很。他是很在意,他也很想代替鼬在佐助心里的地位,但是……如果能不让佐助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怎么样都没关系。鸣人开口刚想说话,忽然感觉肩上的衣服……有些发烫。
鸣人一下愣住了。
“吊车尾,不要说话。”佐助的声音低沉还有些沙哑,隔着布料,几乎听不出来是他。“不要动。”他又加了一句。
鸣人也就按他说的,听话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抬手慢慢抚着佐助的头发。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佐助哭。但是他知道佐助不会愿意让自己看到的,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就任向来冷的冰山一样的少年靠在他肩头,哭的像个孩子。
“佐助,”鸣人偏头轻吻了佐助的头发:“我不会死的,我对你发誓。”
佐助攥紧了鸣人背后的衣服。
鸣人没有再说话,把人抱稳了,手指慢慢抚着他的头发,也不催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么等他自己平复心情。
现在的整个世界,都是战火肆虐。大片的地域成为战场,森林,草原,山谷,丘陵,曾经的村庄,都已经湮灭在了战火中。可是现在,鸣人想自私一下。就这么一会儿,就这么片刻就好——什么都不想,只是陪着他最爱的人,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放纵地哭一场。
他们还都只是孩子。
十六岁的少年,如果不是忍者……怎么会这么痛苦。
但是不管谁都不会抱怨他们的命运,更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