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寒闭着眼,在呼呼地风声中,渐有一丝难得的困意,失眠症以来,算是头一遭,意识有些迷糊,他试图抓住意识混沌中的一丝清晰神志,却随着耳边呼呼地风声越飘越远了。
远处有个穿着肥大校服的清纯女孩,齐刘海,扎着马尾辫,笑容洋溢着整个春天的气息,让他念念不忘了很久。
忽然,脖颈上一阵冰凉,他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猛地拽住了身侧的手腕,手劲儿之大,让叶欢颜吃痛惊呼了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
听见这声音,陵寒猛地松了手,摸着脖子回过头,冷声质问,“你干什么?”
靳颜手里的药膏被他扯得掉在了地上,食指指腹上还残留着一丝亮晶晶的透明膏状物,她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刚刚受到的惊吓,委屈道,“你脖子上……我想给你上点药,你睡着了,所以没叫你……”
眼前的女人眼眶泛红,看着十分委屈。
陵寒的手从脖子上放下,摸到一手药膏,黏糊糊的有些恶心,他嫌恶地抽了两张纸,擦干净手,不耐烦的呼了一口气出来,“你就不能叫醒我?”
叶欢颜神色一滞,低着头看着掉在地毯上的药膏,呼吸沉重。
她只是见他睡得沉,没忍心叫他,还以为自己小心一点就不会吵醒他,没想到不仅吵醒了他,还连带着自己的手腕遭了秧。
“对不起……”
这委屈巴巴的声音落在陵寒的耳朵里,他竟然有些无力,鬼使神差地低头捡起了药膏递到她面前,“都已经醒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做事情也该有始有终。”
叶欢颜微微一愣,迟疑着从他手上接过药膏,有些难以置信。
她不知道这段时间陵寒的转变到底是为什么,好像是从她溺水那天开始,她猜测或许是自己出事,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重要性,可是那天之后,他却让她搬回老宅,反反复复,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心里总是七上八下,想不明白。
今夜他的突然出现,让她惊喜万分,或许不管怎么样,最起码他心里真的有自己。
要说他是巧合出现在季筱月住的地方,傻子才会相信吧?
冰凉的药膏从她食指指腹上揉开,均匀涂抹在脖颈上,渗透进皮肤里,那股灼烧的痛感得到了缓解,陵寒有些诧异这药效,面上却毫无波澜。
药效之后,他所感受到的,是她指腹的温度,触碰在他的皮肤上,有一丝酥麻,渐渐地蔓延开来,他忍不住偏过头,眼角的余光扫过她的脸颊,低垂的眉眼十分清纯甜美,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紧抿,似乎有些紧张,连呼吸都很小声。
他转向的幅度不知觉的大了许多,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的脸颊,她猛地一惊,抬起头来,却与他的眼神撞了个正着,那一刹那,她有些恍惚,好像看到一幕繁星,正为她闪闪发光。
她的额头蹭过他的鼻尖,她的鼻尖扫过他的嘴唇,这些细微的触碰,足以让她一阵颤抖,内心兵荒马乱。
唇畔忽然落下一丝温热,仿佛是猝不及防的落入一个甜蜜的陷阱中一样,她慌不择路,手足无措。
而他游刃有余,将她摸得透彻。
后脑勺枕在狭窄的沙发上,胸口紧贴着他宽厚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他吻得深入又放肆,霸道又温情,将她一点点揉碎了再粘黏上,将她席卷在温柔暴风中,天旋地转。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她以为是梦,甚至希望是梦。
因为即便梦会醒,毕竟没有拥有过不会心痛,而现实转换为残酷之后,只剩下满心的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