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受伤以前的阿莲,看面相就知道老实善良,温婉大度。破相之后的阿莲,没来由地添了一丝凶狠,尤其此刻,她讲出那句话后。
那样的话谁都能讲得出,唯独阿莲不会,她不该是那种人。
我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阿莲便俯下身子,压在我身上亲吻。
从座位上看到,阿妹额头贴着白纱布,挺着肚子,迈着双腿,如企鹅般摇摇晃晃,从我们车子跟前经过。
走进车跟前时,她扭头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便转过头去继续向前。我不清楚她的目光是否能穿过车玻璃,如果能,我身上的衣服就能出卖我。
我身上的每个线头都是阿妹亲手配置,她肯定认得出来。
万幸,她没看出来,她从车子跟前走过了。
我的心,也从高处落下,吓的不轻。
阿莲停止亲吻,从上方向下看我,长发垂下来,撩拨我的脸皮,麻麻痒痒。同时,从我的角度看去,她的脸皮往下垂,额头也不再平整光滑,而是有淡淡的血管,有数条皱纹。
同时那半边脸的伤疤,也更扭曲可怖。sriq
她嘻嘻地笑,问道:“刺激吗?”
我无力地躺在座位上,手不知要如何放,最后,将她抱住,道:“我不想伤害她。”
她能懂我的意思,又俯身下来,轻轻亲吻。
她说:“我是不是很坏?当着别人的面,跟她老公亲热。”
不知为何,阿莲的话让我一阵毛骨悚然。原来,一直占便宜的不是我,而是她。
但我不能承认这样的关系,我是男人,我是主宰者,女人怎么可能玩男人呢?
我的手机响,我拿出来,是李云清打来的,我正要接,结果阿莲夺了过去,很温柔地接了,问对方是谁?
李云清很激动地说:“嫂子,发哥呢?”
阿莲道:“他在我旁边,你有什么事?”
李云清道:“我查清楚陈细九的底细了,他是湖南帮老大的亲弟弟,很嚣张的,今天差点跟他干起来。”
我闻言激动,开口道:“没干起来吧?”
云清道:“没有,等你明天来呢。”
我道:“没干起来就好,你们赶紧回来。”
挂了电话,阿莲静静地看着我,表情变的淡然,轻飘飘地道:“要不算了吧,天天打来打去的。”
“算了,怎么可能?”我不满地道,“他们差点弄死我最心爱的女人,哪能这样轻易算了。”
我话没说完,阿莲就扑上来,疯狂地吻我,让我喘不过气,让我说不出话。
好一会,我才明白,阿莲会错意。
我找陈细九,可不是为了她脸上的伤,而是为了阿妹昨日的惊吓。
就算是为她脸上的伤,那几个行凶的已经被我弄到看守所,并发了悬赏花红,事情也该过了。
不过这话没法说,阿莲心里肯定以为,她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吻着吻着,我脸上就多了许多泪水,那是阿莲在哭。
先是无声的哭,而后呜呜地哭,她说,老天爷为什么让我遇到你?为什么要让我们重逢?我都已经忘了你,为什么要再次出现。
我有些尴尬,骗她道:“这是天意。”
恍惚间,我忽然发现,原来在我心中,女人也是分轻重的,虽然我很喜欢阿莲,也不在乎她的出身,更不在乎她此刻面上的疤,但说到底,我心里还是有轻重,我爱阿妹,对阿莲,只是喜欢。
骚人南柯说:无论男女,心里只能装的下一个。假若某天,有两个目标难以选择,请选最后出现的那个。因为,若你真正的爱第一个,第二个根本没有机会出现。
我当时不认识南柯,但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我让阿莲快点回家,她摇头,说想在车里来一次。
不合时宜的爱,只会徒增烦恼。
我现在脑袋里装的事情太多,开保安公司要手续,要去找陈细九,还要照顾阿妹,我不堪重负。
我想,让阿莲去寮步开网吧,是个明智的选择,最起码,我们住的距离远,想见一面,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个想法在我心中闪现的同时,我也感觉到一股可怕,原来,在我心里,已经不想再和阿莲在一起。
那可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