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程小蜗又往嘴巴里丢了一块泡芙，白色的奶油在口腔内爆开，美的她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嗯，好甜！”伸出鲜嫩的小舌舔了舔嘴角，程小蜗笑嘻嘻的道：“素素啊，我突然又觉得来建邺城是件好事了！”

“一些甜点就把你收买了吗？你这贪吃的蠢蛇！”

程素素正在翻看秦家兄妹留在桌子上的书，本是一本普通的诗集，可留在上面的一行字，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浮世到头须适性，男儿何必尽成功……”轻轻的念了一遍，程素素不禁莞尔：“这人真是有趣，我还是头一次见一个年轻人写出这样的诗句，简直像是个老头子似的。”

程素素翻看那些书本的时候，小蜗已经半躺在了秋千上，闻言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懒洋洋的道：“切，那个臭家伙居然还会写诗？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怎么听着你的话这么酸呢？”

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完，秦璐正巧端着一只茶盘从店铺里走了过来，忍不住吐槽道：“什么叫臭家伙，我好吃好喝伺候着你，背后居然还骂我，程捕头，你也太过分了吧！”

那是罗隐《东归别常修》中的一句，全文为：六载辛勤九陌中，却寻归路五湖东。名惭桂苑一枝绿，鲙忆松江两箸红。浮世到头须适性，男儿何必尽成功。唯惭鲍叔深知我，他日蒲帆百尺风。

这本是秦璐写给自家妹妹的。自从家里的银子富裕了一些之后，小丫头想让他求学的心思死灰复燃，又开始唠叨起回书院的事。秦璐不胜其扰，顺手在书上写了这么一句诗。其实意在告诉对方，他的志向确不在考学上。

让秦璐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世界似乎没有出现过罗隐这么一号人物，这首本来应该已经出现过了的《东归别常修》也华丽丽的变成了首秀，不但没让秦宝珍打消念头，反而坚定了她哥哥会出人头地的信心。

秦家早先也是个书香门第，秦宝珍幼时家底殷厚，也曾请过教书先生教导两兄妹。故而对于诗词之类的东西，秦宝珍说不上有多精通，却也是有着起码的鉴赏能力的。

这首《东归别常修》怎么看都是一首绝佳的抒情诗。虽然不知道鲍叔是谁，但秦璐的才情已经足够让她惊喜到能忽略这些小事的地步了。

诗诶！那可是七律诗诶！

寻常人大字都难识几个。自家哥哥却是脱口成章，随便就是一首诗。这不是天资聪颖还能是什么！

等店里的事安定下来，就把哥哥送到书院里去。不行的话就以死相逼，我就不相信哥哥会舍得自己的漂亮妹妹！

秦璐丝毫不知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行为，走到两人面前之后，他便停了下来，顺手将杯子递给了懒的像瘫烂泥似的程小蜗。

“啊呀呀，还劳烦你送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呢！”

嘴上说着客套话，程小蜗却没一点客气的意思，长长的蛇尾一扫，直接便把秦璐手中的杯子卷了过来，“行了，我要这个，那杯端给小姐吧！”

“错了，这两杯都是你的！”

秦璐坚持把另一杯也递了过去。之后才将茶盘放在了桌子上，可见上面还有一个杯子，但冒的不是热气，而是冷烟，很显然，这是一杯冰镇果汁。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