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言耸听。一派胡言!”
史嵩之话还没有说话,这边袁甫已经厉喝出声将史嵩之的话给打断。
“先不说我大宋京湖、淮西、淮东、四川还有逾百万大军未曾出动,仅仅是临安一地就有圣上亲军御前军百万之众,更有长江天堑在前,我大宋水师镇守长江水道,难道那蒙古人还能长翅膀飞过长江不成?史相,如此危言耸听,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目的?”
袁甫看着史嵩之冷笑连连。
广东安抚使和辖五路之地的东南制置使那可是天差地别,一个小小的广东安抚使,还要首先搞定崔与之留下的那些个门生故吏,朝中没有多少人原意为了这点儿蝇头小利惹得一身骚,可是若真是辖五路之地的东南制置使衙门那可就不同了,怕是朝中无数人要打破脑袋也要争上一把吧?尤其是一直对现状不满的宗室,绝对不会让贾似道坐上这样一个肥缺的。
毕竟,若是真能够设置东南制置使衙门的话,就连袁甫他自己都有些心动了啊。
治下三分之一的大宋疆域,这是何等滔天的权势,又何必在朝中天天为了那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争争吵吵不休?
“圣上,临安、建康两京之前,除了长江天堑能够勉强挡住蒙古人一时,我大宋那百余万大军真能挡住那些蒙古人吗?臣......实是不敢苟同。”
史嵩之没有搭理袁甫,而是躬身对着赵昀道。
赵昀皱皱眉,没有说话。不过史嵩之的话,却也在他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是啊,若是没有长江天堑,那百余万基本上没有上过战阵的御前军真的能够挡住如狼似虎的蒙古人吗?
说实话,赵昀心里还真是没有一点儿底。
“圣上......”
“临安城、建康府距离长江防线不过数百里之遥,若是真有一天蒙古人突破长江天堑,旦夕之间就可以长驱直入兵临临安城下,而那个时候东南各地将会是我大宋最后的倚靠,也是我大宋图谋反攻收复失地最后的依仗。更莫说,东南各地毗连四川、京湖两大战区,一旦两地有失,自东南各地出兵却要比临安近上不知几许,此等要地,岂能不用心、不好好经营?”
见到赵昀面带犹豫,袁甫张嘴欲言却被史嵩之毫不留情的打断。
“贾大人未曾经过磨砺,臣等本想让贾大人多多磨砺一番,若是如史相所言,贾大人磨砺之初就肩负如此之重的担子,怕是不堪其负啊,圣上,欲速则不达啊!圣上!”
贾似道若是真的做了东南制置使,怕是李鸣复以后都不可能再睡安稳了,心中比谁都要着急的他说出来的话,却是直中要害,一方面点出他是为贾似道好隐隐表露出反对之意,另一方面却也隐晦的点出了,若是真的设置东南制置使衙门,也要选择一个真正能够主持得了大局的人才行。
显然,李鸣复才是真正的抓到了重点。从这短短的几句话就可以看出,在阴人这件事上,袁甫还是太嫩了,还有待锻炼,而李鸣复却是已经做到了真正的口蜜腹剑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