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大将军乃是被尚方监渠穆所杀,张让等豫谋,如今渠穆已伏诛,张让等人也投河自绝。”袁隗不紧不慢的说道:“车骑将军之死出于兄弟不合,大将军身死,其部曲迁怒于车骑将军,是以互相攻杀,车骑将军殒命。参与此事的大将军部曲有一部分被捕获,一部分畏罪潜逃,三公联议,已经下令通缉。”
“领头的是谁?”
“吴匡。”
“吴匡何在?”
“在逃。”
刘辩明白了,什么在逃,都是谎言。他又不能亲自去抓吴匡,袁隗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要杀吴匡,袁隗求吴匡,那吴匡以及那些参与的人会感激谁?
“既然三公府在通缉吴匡,则此事暂且不提。”刘辩强自镇静,声音都有些发颤,比前世在会议上发言可紧张多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说错话,没有打结巴,已经出乎他的预料。“不过,请太傅转告三公府,要活捉吴匡,待审明事情经过,再行定罪不迟。”
袁隗无声的笑了笑,一本正经的躬身领命:“陛下仁恩,臣等谨遵圣命。”
“那么,烧毁朱雀瘚、九龙门的人是谁,太傅想必也查明白了吧。”刘辩把目光投向袁术,“袁术那天当着朕的面,承认朱雀阙是他烧的,后来有没有翻供?”
袁术的脸顿时胀得通红。他咬了咬牙,抗声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是臣烧的,臣不会否认。”
袁隗侧过脸,看了袁术一眼,袁术立刻闭上嘴巴,垂头丧气的回列。为了这件事,他已经明里暗里的被袁绍笑过几次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刘辩一句话逼出了真相,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直到后来陈珪给他分析,他才知道中了刘辩的圈套。
可是,让他再把这句话收回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陛下,虎贲中郎将烧毁朱雀阙、九龙门,自是鲁莽。但当时阉宦枉杀大将军,挟持陛下,意图不轨,虎贲中郎将为陛下安危计,为大汉安危计,出此下策,事急从权,也是为国尽忠,尽其本分。”袁隗拱着手,躬着身,两只大袖像盾牌一样护在身前,整个人看起来无比雄壮。“赏功罚过,为政之本。臣请陛下罚虎贲中郎将之过,赏虎贲中郎将之功,以正视听。”
刘辩一听,不禁翻了个白眼。袁隗还真能说啊,这么一来,袁术烧朱雀阙倒成了功大于过了?与天子的安危相比,与大汉的江山相比,朱雀阙、九龙门又算得了什么。既然袁术不是罪人,那翻供一说自然无从谈起。袁隗在不经意之间,就打了刘辩一个耳光。
两次质问,都被袁隗化解于无形,刘辩却不气馁。对袁隗的强大,他早有预料,要不然卢植也不会再三劝他戒急用忍,董卓被人赶出朝堂,也不会只是向他哭诉一番就忍了。大家都在斗心眼,指望一两句话就将袁隗堵住,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如果袁隗这么不经打,袁家还是袁家吗,袁隗还是养气六十年的妖精?
对付袁隗这样的老妖,刘辩当然要准备点杀伤力更大的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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