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此思量,可并不惊慌,毕竟连生死都经历过了。
在圣朝最重的刑罚也不过是举家抄灭,若是真走到了那一步,以洛阳陪都知府的重要程度,盛京定会闹的沸沸扬扬,可如今那些皇亲贵家,都还在各处开筵席,无所事事的歌舞升平……
所以,陈家充其量被定为贪墨、渎职等罪,最多陈知府本人被流放,但不会累及家眷。
温荣只是想要个答案而已,朝中之事女子不能干预,且凭借自己的身份更无力干预,不过是想尽力去帮助陈家夫人与娘子。
……
温世珩靠在书案后的圈椅上,轻摁眉心。
其实今日公事在衙里便已忙完,只是心里烦躁,所以想一人在书房里静静。
朝中又有御史递上了弹劾洛阳知府的奏折,更奏请朝廷派了人去洛阳府查证,最令人担忧的是,尚书左仆射站了出来,针对贪墨的利弊,毕陈了政见。
徇私舞弊、枉顾人命、以一儆百……
尚书左仆射的用词极其严重。
之前本只有御史上奏折弹劾,朝中权臣皆在观望,毕竟不过是贪墨案而已……可见圣人足足拖了近半月,有些人沉不住气了……
林中书令在上朝之前,明白地交代了自己,关于洛阳知府一事,沉默是金。
“阿爷。”
温世珩正想着心事,突然听见温荣的声音吓了一跳,睁眼看见温荣站在书案前,一脸诧异地瞪着双眼,紧紧盯着自己。
原来先才婢子已经通报过了……
温世珩揉了揉额角,缓了缓才蹙眉严肃地说道,“怎么这么迟了还不去休息。”
“见阿爷书房还亮着,儿便进来看看了。”朝中之事瞬息万变,令人眼花缭乱。温荣知道阿爷已是疲惫。
温世珩颌首,好歹荣娘是关心自己了,声音缓和了些,随口说道,“阿爷还有公事未处理好,荣娘快回房歇息。”
温世珩见温荣一动不动,眼睛直往书案瞧。
温世珩正决定要严厉些,突然发现书案上空空如也,漫说没有衙里的折子,就连毛笔都是悬挂在笔架上,不曾润湿过的。
温荣笑了笑,“阿爷累了就回房歇息,有些事与其冥思苦想不如顺其自然。”
温世珩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温荣,今日林中书令也说过类似的话。
与其轻举妄动引火烧身,不如先隔岸观火再通渠救人……
温荣见阿爷还是不愿意开口,也不打算绕弯子了,二房都发现了的事情,自己与阿爷是至亲,何需遮遮掩掩。
“阿爷,洛阳陈知府家是不是遇上了麻烦事。”
温世珩一惊,蹙眉问道,“你阿娘告诉你的?”
温荣摇了摇头,有几分失望,“阿娘不曾与儿说过什么,儿知道阿爷拿了儿的信,初衷是好的,一是不希望儿知道了担心,二是不想儿问东问西,影响了阿爷的决断。”
温荣见阿爷惊讶地微张着唇,知晓自己是说对了,“今日若不是菡娘提到她上月偶然间瞧见了一封洛阳府的信,怕是儿要被一直瞒在了鼓里。若是陈家真的出了事,陈府娘子误认为儿是故意避开了她们的,岂不是陷儿于不仁不义之中了。”
既然已经知晓了阿爷的顾虑,那么便该先解开阿爷的顾虑。
自己不愿意做不仁不义之人,所以,若是陈府真有冤屈,她一定不会拦着阿爷。
二房温菡娘是偶然瞧见的吗。
温世珩轻叹了口气,防人胜于防川,自己如何就忘了去想想,那封信分明该送给荣娘的,为何会到了自己手里,府里的小厮精挑细选,这点小事难不成都会办错了?
温世珩倒也不埋怨,听了温荣先才一席话,反而放下了心来。
自己前日关于‘太过聪明,不见得比无可奈何要好’的说法,放在了荣娘身上,是错的了,荣娘心术正,一心向着家人,她的聪明或许真如伯母所言,会成为自己的助力。
温世珩终于将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温荣。
温荣听言亦蹙紧了眉头,人命虽关天,可此事放在那圣人跺一跺脚,天下都要为之震动的朝廷里,该是一件多么不值得御史联名上奏折的小事啊。
温荣明白,这事虽小,可事背后的利益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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