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名叫陈吴发,别看他一直没有说话,其实在坐的五人中,就数他的财力最为雄厚。陈吴发并不是做丝绸或瓷器那些贵重商品的,而是做的棉布生意,别看棉布的单价没有瓷器和丝绸高,但是丝绸和瓷器这些货物的数量有限,有时根本买不到货,反而是棉布却是产量巨大,而且海外的需求也十分旺盛,因此在走私的货品之中,棉布占了相当大的份额。而陈吴发刚好是江南最大的棉布商之一,凭借着走私的巨大利润,在身家上足以压倒在座的其它四人。
“陈叔说笑了,小侄也想找到一条油水丰厚的新航线,不过这种事不但要付出巨大的人力物力,而且还要靠几分运气。况且现在商会的情况大家也知道,连运货的海船都没有几只了,哪里还能发现什么新航线?”周重说到最后时,脸上也不禁露出几分苦笑,若不是商会的情况如此糟糕,他也不会请面前的五人来这里。
“周贤侄,到底是什么赚钱的生意你就快说吧,我都快急死了!”这时性格最为急躁的胡雷高声叫道,他是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直性子,自然受不了周重在这里绕圈子。
“嘿嘿,胡大哥的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周兄弟虽然年纪小,但是自从接手南洋商会后,哪次做的不是轰动整个双屿港的大事,别的不说,光是对北港茶楼的改革,使得在过年之时仍然能让北港保持如此繁华,就足以让许某感到佩服啊!”这时坐在胡雷旁边,看起来最年轻也最精明的中年人道。
说这个人是中年人有些不太准确,因为对方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出头,和陈吴发一样,都是那种身材矮小之人,长相倒是很普通,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双三角眼,时不时在眼眶中乱转,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精明过人的家伙。
这个一脸精明的家伙名叫许愄,别看他在五人中最为年轻,但却是路子最广的一个人,在大明的官商两界,都十分吃的开,以前南洋商会从海外运来的货物,大部分都是被他高价收购的,而且无论是胡椒、香料,还是珊瑚、珍珠,只要是能赚钱的东西,他几乎全都收,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路子把货物卖出去?
听到许愄提到北港茶楼的改革,何显与李默等人也都是赞不绝口,本来他们在来的时候,对周重能否接手南洋商会还有些怀疑,但是在听闻周重到来后做的几件事,特别是从茶楼改革这件事表现出来的商业才华,让他们立刻对周重充满了信心,甚至不自觉也热情了几分。
听到何显等人的夸奖,周重立刻谦虚了几句,然后终于开始说起今天请这些老主顾们来这里的原因。
“各位叔伯,今日小侄在把请大家前来的原因说出来之前,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大家。”周重说到这里环视了一下在坐的五人,接着开口问道,“各位叔伯想必也都知道,像我们这样的走私商会,每次出海都能赚取十倍,及至数十倍的利润,很多人都眼红这样的利润,但可惜他们苦无门路,根本做不了走私商人,只是小侄在这里想问一下,各位叔伯有没有兴趣直接参与到走私中来?”
无论是陈吴发、李默这样的货物供应商,还是胡雷和许愄这样的货物收购商,他们都是间接参与走私,并不是真正的走私商人,只有南洋商会和谢家那样,把持着走私最关键的海上运输环节的商人,才算是真正的走私商人。
“周……周兄弟,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到周重的问话,为人最精明的许愄第一个反应过来,只是他不敢相信周重话中所透露出的信息,所以才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题。
“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晚辈也就和大家实话实说了,现在商会的情况各位叔伯也都清楚,商会的走私船队损失惨重,小侄又缺少财物恢复商会的实力,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打算把商会改为股份制,然后让大家入股,日后各位都是商会的股东,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把商会发展起来,不知各位叔伯是否愿意入股?”周重很是坦白道,脸上也一直挂着真诚的笑容。
“这……这……,贤侄你不会在开玩笑吧?”长相儒雅的李默这时也失去了原来的风度,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李伯父,您觉得我会拿商会的前途开玩笑吗?”周重很是认真的道,说完再次环视了一下面前的五人,若是有这五人入股,商会必然在短时间内拥有强大的财力,只要有了钱,恢复原来的船队实力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另外让这些人入股只是他对商会改革的第一步,后面还有一道大餐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