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麒点点头。心想这理由倒是很充沛啊!可是不为难你们,就要为难我自己了。他原本的假想敌是台湾岛上的荷兰城堡,因此主攻部队“三里营”编制了4个大队的炮兵。而步兵只有2个大队。现在却要在陆地迎战郑芝龙,兵力本就不足,无法上船去防御。而少数的水兵,还要负责6条快船和3条葡萄牙帆船的作战。再剩下的,只有驯象营的辎重兵和工兵了……
“好吧!”金士麒冲他们挥挥手,“我答应你们。”
以听这话,首领们顿时神色欢悦。甚至不敢相信金士麒会这么痛快。孙先生小心地问:“将军,你放船队出港避战?”
“谁说的?”金士麒嘿嘿一笑:“你们的人可以上岸,但船给我留下!”
“……”首领们没想到金士麒使出了这招。顿时十几个大脑里都一片空白。“如果郑芝龙来了,那船……”
“船,我自然会派人守护。”金士麒冷冷地说,“我广西虽然没你们广东富庶。但不怕死的兵却从不缺。”
……
天启八年。十月二十二日,郑芝龙还没来。
下午时分,金士麒踏上了靖海小城的南城墙。
他踏上最后一层台阶,就看见城墙上正竖立着一座巨大的“望楼”。它形如一根大桅杆,分作4节拼装而成,总高6丈;下体用厚重的辅桩支撑,四周扯着8根缆绳固定在箭垛上,即便在大风中也巍然不动。它的侧面上还安装着铁质的滑轨。驯象营的工兵们正在安装一只藤编的小滑车。那滑车可坐3个人,拉动缆绳就可以升到望楼的顶端。
每当看到这种大型机械结构。金士麒心里就会产生莫名的欢愉!他笑眯眯地围着望楼绕了好几个圈子,仔细地看着各个部件的拼装情况,时不时地还踹上两脚。
在场的工兵们都晓得金将军的心性,对他只简单地迎合几句,就继续埋头工作——几个白发老工兵使劲儿地拧着螺栓,拧两圈儿就累得喘上一会儿;左臂残疾和右手缺失的汉子们凑成一对儿好兄弟,合力扯着缆绳;工兵旗长站在高高的箭垛子上,举着尺规校准角度,他在瞄准时也不用闭上一只眼睛,因为他本就是个独眼龙。
没多久,靖海千总杨业匆匆奔上城墙,来见金士麒。
此刻杨业的心情很不好,他觉得金士麒骗了他——当初金士麒说要修城西的驿站,杨业才容许这队工兵住在城里。但好几天过去了,那驿站根本就没动工,这帮老工兵们却在他眼皮底下支棱起这架大望楼。
杨业与金士麒客套了几句,便指着望楼问道:“金将军啊,你竖了这个,是要把中军搬到靖海城里?”
“非也非也!我只是相中你这里地势高、位置好,还有城墙庇护,特来设置一个观测点。”金士麒忽然一笑,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杨千总,你是担心郑芝龙攻你的城?”
“原本不怕……”杨业嘀咕着。他意思是:你把靖海城弄得这么招摇,说不定就攻来了。
“你放心吧,郑芝龙的消息比你我都灵通,他清楚这城里没他感兴趣的东西。”金士麒指着远处的海岸,“他的首要目标是那船队!其次是想靠着人多势众,找机会烧我粮草或者击杀我主将……这想法真是太幼稚了!”
“将军分析得是。”杨业点点头,“但我担心他打不过贵军,一气之下就冲我们靖海来了,那就惨了……唉,大人你别误会,我不是希望你落败,我……”
金士麒哈哈一笑,“你放心吧!如果贼子敢攻靖海城,我城里的工兵也会上城墙,帮你防御。”
杨业侧头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老爷爷、残疾兵,“咳……也好,人多能壮胆。”
“看,小瞧人了不是?他们体格虽不健全,但放个火铳、丢个手雷总没问题。便是几千贼子一起袭来,也爬不上一个。”
“是是,将军的兵都是精兵。”杨业敷衍地笑笑。他又请金士麒再派些“更精的精兵”帮他照应城外的两座炮台。那两座炮台也是他靖海千总的职责,如若有失他也是要被论罪的。金士麒寻思了那片刻,便说自己的兵力也不充足。不过杨老哥你不用急,如果那两座炮台被攻陷了,本将军帮你夺回来就是。
杨业没有办法,只能称谢。
正在说话间,金士麒忽然看到远处一伙人正簇拥着一顶小轿子,从东边城门走进城来。看服色装扮正是小瑶的那一批人。他们匆匆急行,那顶浅青色的小轿很快就消失在房舍之间。此刻的日头刚刚偏西,金士麒还在“上班时间”,倒是不好立刻追上去。
又过了没多久,就有亲兵来报告,说是有位丁家的女子寻到城下来,说是来给姑爷送茶。杨业知道那是金士麒的家人,便忙告退。
没多久,那女子就款款地走上城墙,金士麒不仅心中一动……
竟然是燕宁姑娘独自来寻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