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修行者,这样用意念来作为自己御敌手段的修行确实有些意思。但你的禁锢之术已经到了瓶颈,再进一步很难。当然,若是有人指点你破开瓶颈,你的修为将会向前跨出去一大步。我越来越喜欢你……所以哪怕你不自量力的出手,我还是想问你,愿不愿意随我修行?”
卓布衣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汉水,他倾尽全力的画地为牢对这个白袍僧人竟是没有一点作用。
只一步,白袍僧人便从他布下的囚牢里走了出来。
这一步看似漫不经心,看似简单轻易,却在行走之际破掉了卓布衣布下的重重围困,而在围困之中,还有数不清的攻击手段。可白袍僧人只是一步,就将铜墙铁壁踢破,将所有的攻击荡开。
“这种以意念来困住对手的方式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你就不想再进一步?”
白袍僧人语气温和的问道。
卓布衣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睛骤然睁大。
就在这一刻,一层一层的肉眼可见的天地元气缓缓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而那个白袍僧人则被这个圆封在里面,这个圆中不断有以内劲化作的羽箭激射而出,暴雨一样密集的攻向白袍僧人。
僧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欣赏,他的双手向外一拂,那些激射而来的内劲之箭尽数被荡开。他袍袖挥洒之间,身体外面也形成了一个圆。在卓布衣布下的大圆里,出现了一个看起来更为凝练的小圆。
白袍僧人再次迈步前行,画地为牢中的攻势根本就无法攻破他布下的圆。
这一次,他用了三步走出了卓布衣的画地为牢。
然后他随手往前一挥,他身外的那个小圆便朝着卓布衣飞了出去。卓布衣想闪,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就如同被钉在了地上似的完全无法移动。只一个恍惚,他就被那个小圆封住。
“这是你的手段。”
白袍僧人微笑道:“我现在将他用在你身上……我佛宗修行,一法通而万法通,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随我修行?”
“愿……你-妈-了-个-逼!”
卓布衣冷笑着骂了一句,然后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僧人皱眉,然后眼神一凝。
瞬间,那个小圆里也有数不清的内劲之箭朝着卓布衣激射了出去。那些箭比画地为牢里的箭更锋利,更有力,更暴力。在那些劲气之箭迸发而出的时候,卓布衣也试图在自己身体外面构建一个防御的圆。但是他却惊讶的发现,僧人布下的圆竟是将他体内的气海都禁锢起来,没有一分内劲能从气海中调出来。
噗!
噗!
噗!
片刻之间,卓布衣的身上就被内劲之箭穿破了十几个血洞,前后通透。
卓布衣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几乎站立不住。血从伤口里溪流一样涌出来,很快就将他的布衣变成了一件血袍。或许是那个白袍僧人故意为之,那些内劲之箭避开了他的要害,所以虽然伤重,但他一时之间还死不了。
“我起爱才之心,你切莫自误!”
白袍僧人走到卓布衣身前道:“你可知,我为佛宗天尊,佛宗之内有多少根骨不俗的弟子愿意入我门下,我却没有一个瞧得上。我不念你是妖魔横生之地的人,不以你卑微,屈尊降贵劝你这么久,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这是多大的一份机缘?你可知,我从大雪山大轮寺闭关而出,沿途所过之处,万民拜服,皇族叩首……”
“只要你如他们一样跪下,我非但可以饶你不死,还能传你一身修为。”
“跪不跪?”
他问。
卓布衣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却已经没有力气再骂。他依然站着,已经殊为不易。
白袍僧人的眼神再次一凛,卓布衣的两条腿上便立刻被两支内劲之箭射穿。他实在坚持不住跌倒了下去,却依然不跪。
“可惜……”
白袍僧人叹了口气,然后缓缓举起手就要落在那个圆上:“你的资质确实让我动心,但对于冥顽不灵的妖魔我也无需再留慈念。”
就在他的手放在圆上的那一瞬,忽然从他身后传来一声野兽的咆哮。一只巨大到让人心悸的野猪从树丛里冲了出来,那咆哮声中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决绝。虽然它的眼神里有畏惧,虽然它的身体在颤抖,但它依然冲了过来。
白袍僧人眉头微微一皱,收回手指向那头巨大的野猪。
噗的一声,野猪的额头上被内劲洞穿!野猪巨大的身躯保持着前冲的姿势扑倒在地,嘴里溢出来一股鲜血。它依然拼命的挣扎着四蹄,似乎想去触碰那个禁锢着卓布衣的圆。它的四蹄很快就在地上蹬出来一个土坑,但它却无法前行。它的眼睛一直看着卓布衣,眼神里都是不舍和痛苦。
跌坐在圆里的卓布衣脸色凄然,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
白袍僧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忍不住喃喃道:“为什么在这隋人之地,连畜生都是这般的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