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之所以的富的出名,冠绝历朝历代,其中各种苛捐杂税也是关键原因,正因为税收比较多,财政收入自然也比较高。那朱熹曾称古来刻剥百姓的办法,本朝全有。此外,宋朝还开创了无数税种,这年头的人都不能列举清楚,称为不可以遍举,亦不能遍知。而宋朝的商业相当发达,故此商税也是朝廷非常看重的,李奇要减少商税回归到太祖时期,其实一项十分艰难的挑战。
所以,纵使李奇说的是天花乱坠,宋徽宗心中对此也是持有谨慎的态度,扫视群臣一眼,道:“诸位爱卿怎么看?”
宋墨泉了解宋徽宗心里也不是很情愿减少商税,赶紧站出来道:“微臣不敢苟同。”
宋徽宗哦了一声,道:“不知宋爱卿有何看法?”
宋墨泉道:“微臣以为李大夫的法子有些太过异想天开,如今国库空虚,若是再减商税,那无疑是雪上加霜,反而加重了国库的负担。”
宋徽宗点点头,道:“宋爱卿此言甚是有理。”顿了顿,他又朝着李奇道:“李爱卿,你以为呢?”
李奇摇摇头笑道:“微臣想宋学士在家一定不是管账的。”
宋墨泉愠道:“还请李大夫别混淆视听,我在家管账与否与此事又有和关系?”
李奇笑道:“倒是没有关系,只是我以为宋学士太不会算账了,明明是一本好账,从你口中说出来,就成了一笔烂账了。”
宋墨泉这次学乖了,不敢贸然反驳,冷笑道:“愿闻高见。”
“高见倒也不敢当。”李奇轻轻摇头,随即道:“不错,倘若忽然减少商税。对于国库的确是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但是再怎么样,也比直接支出一百万贯给金国要好的多,而且,宋学士不要忘记,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改善冗官的现象,只要这一步走好了,那么国库就轻松多了,相比之下,那些微不足道的商税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宋徽宗听二人说的都挺有道理。一时拿不定注意,沉声道:“度支使何在?”
这度支使就是三司其中的一个巨头,其作用就是掌天下财赋之数,每岁均其有无,制其出入,以计邦国之用。
一人站出来道:“微臣在。”
此人名叫梁绩,乃是三司三巨头之一的度支使,原本此事与他有莫大的关系,但是他为人比较谨慎。争论的两方他都不想得罪,所以一直未出声。
宋徽宗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行为稍稍感到不满,淡淡问道:“你如何看待此事?”
梁绩迟疑了会。才道:“微臣以为宋学士和李大夫说的都有道理,关键就在与李大夫此举是否能够减轻冗官的现象,若是能,那必将减轻了国库的压力。若是不能,那便会适得其反,所以微臣也不敢贸然判断谁对谁错。”
说了这么多。等于是没说一样,两边都没有得罪。
他话音刚落,陆百晓又再站了出来,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此举太过冒险,行得通倒也罢了,倘若行不通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微臣附议。”
保守派齐齐躬身说道。
那边,蔡绦忽然站了出来,道:“皇上,微臣以为如今国库已经十分空虚,冗官、冗费的现象也日趋严重,越早解决越好,要是再拖下去,恐怕是后患无穷。在这方面,李大夫的能耐是有目共睹,他能一年之内令醉仙居成为汴京第一酒楼,且扬名国内外,微臣相信他也一定能够靠变法改善财政。”
“臣等赞同。”
革新派与枢密院等官员也齐声说道。
两派又开始争论起来,倒是李奇这个“罪魁祸首”站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和赵楷低声说起悄悄话来,二人时不时还奸笑两声。
这一切宋徽宗都瞧在眼里,心里那个恨呀,篓子是你捅出来的,如今却要朕帮你来收场,这小子真是太可恶了。又见那些大臣争得是面红耳赤,心里又想,如此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便道:“够了,够了,你们这般争吵成何体统,有话就一个一个说。”
霎时间,大殿内变得鸦雀无声。
毕竟,谁都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宋徽宗见他们一下子又都不说话了,差点没有爆出口,不让你们说的时候,你们就滔滔不绝,让你们说的时候,又都不做声了,真是岂有此理。皱眉道:“怎么都不说话了?”
依然还是无一人挺身而出。
就在此时,忽听门外一人朗声道:“微臣以为李大夫此法只要用之得当,大为可行。”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可谓是非同小可。
唰唰唰。
众人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一人站在门外,躬身朝着宋徽宗。
此人约莫三十岁出头,身材一米七出头,留着一缕山羊胡,长得倒也俊雅,很有儒家风范,但是从他站在门外的情况来看,官位应该不是很高。
宋徽宗瞧了那人一眼,还愣了下,他身旁的梁师成赶紧凑了过来,小声说了几句,他这才恍然大悟,笑道:“秦学正入殿说话。”
那人先是拜谢皇恩,然后才走进殿来。
宋徽宗笑问道:“你方才说李大夫此法可行?”
那人点头道:“不错。”
“那你且说说你的看法。”
“是。”
那人一躬身,又道:“其实宋学士说的也挺有道理,若是贸然实行恐会适得其反,不过微臣以为只要徐徐渐渐,便可进退自如。”